我最喜歡的導演河瀨直美來台灣了!
就在紀錄片雙年展的開幕式上見到她,
這次她用揹帶揹著孩子同行,孩子的臉蛋紅紅,看來很乖。
偶爾發出點孩子慣有的咕噥聲,河瀨就會抱著她走到門口溜達。
距離我們坐的位置大概只有一百多公分的距離。
事實上,我曾經離她更近。
就在1997年金馬影展時,河瀨當時剛嫁給製作仙頭武則,
現今的河瀨短髮俐落,抱著孩子腰桿挺直,就是一副媽媽模樣。
當年的河瀨卻是一頭長髮,穿著打扮和那年還在讀書的我們並無不同,
十分地清純美好。她的電影卻是有如長長隧道外的一道光般,手法純熟,
許多的鏡頭昏暗,沒有太多話語,卻讓人喜歡。
我直到今天仍記得清晰,河瀨那年在導演座談與觀眾見面時
非常歡喜地宣布「我已經成為仙頭直美!」
直到後來知道河瀨和仙頭婚姻維持不久即離婚後仍覺錯愕,
大概是那年宣布結婚的河瀨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。
對那年的座談的另一個印象是
有個觀眾詢問她的電影是否模仿侯孝賢,因為看來兩個導演手法有雷同之處?
河瀨客氣地說十分喜歡侯孝賢,但電影仍有自己的風格。
這部讓我回味再三的電影《萌之朱雀》讓河瀨以27歲的黑馬之姿拿下坎城獎項。
直到現在仍是我非常喜愛的電影之一。
2003年河瀨拍了兩部片,一部是《沙羅雙樹》,另一部是《追憶的舞蹈》。
沙羅雙樹去年在金馬即看過,後來在和倫同學的京都行中,
兩個河瀨電風扇特地跑到奈良,跟著沙羅拍片的場景走一遍
不論是奈良老舊的風味房屋,還是電影中男主角兄弟失蹤的地方,或是男女主角親吻的地方
都讓我們津津樂道,即使天氣不好,飄著雨,還是興味盎然地一一留影紀念,
還幻想走在路上能碰到河瀨直美,雖然有點瘋,
卻是對奈良最美好的記憶。
河瀨電影DVD出的稀罕,兩位影痴各有缺憾,
2002的紀錄片雙年展的《在世界的沈默中》我看了,他沒看。
九八年台北電影節的秈人物語則是他看了,我沒看。
但一路看著河瀨的電影,可以肯定的是她絕非侯孝賢第二,
沙羅雙樹裡便有著更成熟的說故事方法與影像處理,
今天看的開幕片《影》更是另一部細膩風格展現的紀錄片
我最欣賞她碰到畫面裡的感情滿溢時,就會刻意地把鏡頭移到花草植物或是房子裡的光影,
背後還有外面孩童嬉鬧的聲音,
這點和侯全然地不同,是河瀨特有的特點,
持續追尋父親的主題,或是對母親的想法,對家庭的探討,更是她恆久關懷的題目。
看完在世界的沈默中,我曾比喻河瀨的電影為「私電影」,
後來看到許多評論也有類似說法。
但看過《影》,我覺得比喻河瀨為私電影並不恰當,河瀨的電影除了呈現大量私密的、個人的探索,許多和她成長歷程或家庭背景相關的主題,不僅是將「隱私」揭露的影片,其實有更多幽微的更為感性的成分在內,比起現今以隱私為題材的私小說或私電影,更有一種更深的厚度與情感在其中。
其實,我最喜歡河瀨的還是2002年她在自己網頁上拍的《歲時記》小影片。每個月份一個片段,拍的也許只是一朵花的局部或是雨天裡窗戶玻璃上緩慢流動的水滴。看似山水畫的細節,其實從這些花朵、雨水中就可感到她對季節變化深刻的感受及心情。
仔細觀看,其實這些畫面也常出現在她電影的片段,往往在劇情張力最緊繃,情緒絕堤的時刻鏡頭裡就會有大量的細部畫面出現。也許是《影》裡的光影,也許是《在世界的沈默中》的紅花。這些小小的細節最能展現河瀨的細膩,也最能吸引我的喜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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